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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赛脚会遭遇砸场子
但是,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却没一人离开。冯远山急了,喊道:“乡亲们,女人的小脚本属隐私,绝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展览于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脚是罪过,看的人也是罪过!”
冯远山刚说到这里,就见一位年方十四五岁,穿一身青衣,貌相俊秀清爽的少年跳上台来,说道:“你这老者一派胡言!”
朱庆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小子,这个时候跑上来干什么?难道嫌场面还不够乱吗?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朱庆的公子朱开宇。
评委中有一大半人认识朱开宇,心想古人说上阵父子兵,今天到应验了。这次赛脚大会,本来就是朱庆发起的。没想开赛之前遇到冯远山这个老古板搅场子。如今少年朱开宇恰在这时候出现了,旗帜鲜明的反对冯远山。接下来,恐怕有好戏看了。
冯远山用不屑的眼神盯着朱开宇:“小子,你黄嘴丫都没褪尽,这场合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朱开宇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已经老了,就该躲在家里安安静静度晚年。这场合,恐怕你也没必要搅合。请问,你刚才是怎么上台的?”
冯远山说:“我老人家用脚走上来的,怎么了?”
朱开宇说:“你用脚走上来,难道就不怕别人看见你的脚吗?”
冯远山抬了抬脚,说道:“我老人家的脚怕别人看吗?你们想看,尽管看,看个够!”
朱开宇道:“那为什么女人的脚别人就看不得?难道女人的脚不是为了走路的吗?”
冯远山说:“脚当然是走路的。但是,女人的一双小脚,千裹万缠,其实就是为了在闺房之中,愉悦自己丈夫的。怎么可以大庭广众之下伸出来比量?这廉耻之心何在?”
朱开宇说:“脚伸出来就廉耻之心,那么女人的一张脸,别人看了是不是也涉及到廉耻之心?女人的一双手,别人看了是不是也涉及到廉耻之心?总之,是不是以后女人出去的时候,要全身包裹,什么地方也不得被别人看到?”
冯远山问:“我这么说过吗?”
朱开宇说:“那么为什么唯独一双走路的脚,却不能让外人见到呢?”
冯远山张口结舌,一时没反过腔来。
朱开宇继续说:“乡亲们,男人女人都是人,决不能因为有男女之分,就变的不平等了。”
冯远山说:“自古以来,男尊女卑,这是孔夫子告诉我们的。”
朱开宇说:“难道孔夫子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吗?什么男尊女卑,全是放屁。没有女人,哪有我们?远古时代,人类还是女权社会。为什么现在男人统治了世界,却要压制女人呢?”
朱开宇的话听上去味道怪怪的,朱庆不能接受。然而,儿子毕竟是站在自己一边,反驳冯远山的。所以他默默地观战,并没有出面阻止儿子。
朱开宇话锋犀利,语调激昂,驳得冯远山脸红脖子粗。每次他刚想开口,总会被朱开宇一顿连珠炮式的诘问堵了回去。冯远山连一句话都表达不出来,最后,终于一顿足,往台下走去。走到台边的时候,回过头来,狠狠地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大家在台下,都等着观看三寸金莲。见冯远山上台一阵搅合,真怕他把这台赛脚会弄黄了。如今见冯远山被这英俊少年气走,不由得大声喝彩,掌声不断。
朱庆对朱开宇说:“好了,老头已经走了,你也下去吧。”
那些评委便纷纷向朱开宇亮大拇指。尽管他的话他们不能全部苟同,但是,他今天确实帮了大忙。
朱开宇说:“我还有几句话要讲呢。”
络腮胡子刘掌柜哈哈大笑,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咱们让他讲一下,听听这英雄少年,有什么高论!”
朱庆说:“你快下去吧!你小小年纪,不能参加这样的集会。”
刘成说:“既然来了,就好好讲几句。”
朱庆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儿子受新潮思想的影响,一脑子奇谈怪论。他怕走了一个搅场子的冯远山,再来一个砸场子的朱开宇,于是,坚持往下赶他。
但是,那刘掌柜却起身站在朱开宇身边,大声问台下的人:“咱们是不是欢迎这小英雄讲几句啊?”
台下掌声雷鸣。
刘掌柜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很快就压倒了鼓掌声。他说:“大家有所不知,这位小英雄,就是咱们这次赛脚会的组织者,云城商会会长,朱庆先生的公子。朱庆先生出于谦逊,不让公子当众发言。但是,我却觉得公子的观点非常新颖。是啊,为什么男人的脚大家可以看,女人的脚就看不得呢?大家听听公子的高见吧。”说罢,又带头鼓掌。
此情此景,朱庆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赶朱开宇了。
朱开宇朝台下鞠了一躬,咳嗽了一声,便开讲了。他一开讲便语出惊人:“乡亲们,女人好生生的一双天足,凭什么被千裹万缠弄得筋断骨折?这样的脚,不但不美,反而非常难看。是谁让女人的脚变成残废的?是我们男人。我们男人该为自己那变态龌龊的罪恶贪欲,而自责!”
这番话一出,台下台上立刻混乱起来。那些评委们万没想到,将搅场子的冯远山赶下台去的朱开宇,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砸场子的。只不过,两人的观点绝然不同。但是,他们都想达到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否定这场赛脚会。
而且,朱开宇的观点比冯远山还要犀利。冯远山以为女人的脚属于隐私之物,不可对外人展示。而朱开宇却干脆把女人缠足说成是罪恶和龌龊。
终于,台下有人憋不住了,大声问道:“这个小孩,我问你,你以为女人的脚应该什么样子,才不罪恶,不变态,不龌龊呢?”
朱开宇说:“女人的脚,生下来是什么样子的,就该是什么样子的。”
有人问道:“那么请问你,你将来会娶一个大脚女人吗?”
朱开宇说:“我绝对不会娶一个缠足女人。”
有人又问道:“你说女人的三寸金莲很难看,请问你看到过解开裹脚布的脚吗?”
朱开宇说:“我看到过我妈妈的脚。我看到她的脚趾全部被压在脚底,那变形的样子,让我心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为什么要如此摧残女人的双脚?从古至今,这种事也只有咱们中国干得出来!”
朱庆听儿子越说越不像话了,怒发冲冠,大声吼道:“你给我滚下去!”
朱开宇却毫不理会,他继续说:“人类社会,有三大罪恶的现象。第一,是娼妓,第二是太监,第三是女子缠足。这些现象,随着人类的进步,一定会消灭掉的。你一好好的女子,为了金钱,人尽可夫,这多么不能让人容忍!而一个好好的男子,却要把自己的命根子生生切下来,这是多么惨忍的事情!一个健康的女人,却偏偏要将她缠成双脚残废,天理何在!”
朱庆骂道:“小兔崽子,你哪里学来的这些奇谈怪论?你给我滚,快滚!”一边说,一边往台下踢朱开宇。朱开宇一边躲避着父亲的殴打,一边大声疾呼:“反对缠足,反对摧残女人!”
朱庆向台下的官兵喊道:“你们快把这忤逆的东西绑起来,送到我府上去。”
两个官兵过来扭住了朱开宇的胳膊,强行把他拉下台去。朱庆气咻咻地坐在椅子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评委们纷纷围过来去安慰他,说小孩子说话没轻没重,不要放在心上。
朱庆摇了摇头说:“唉,子不教,父之过。看来,我不能让他在家里胡作非为了。过了年,把他送到国外读书,让他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怪念头。”
刘成说:“国外的思想更激进,恐怕对他不好。”
朱庆说:“起码在国外这些反女子缠足的悖论少一些,因为那里的女人根本就不缠足。让他去国外看看,看看那些满大街走来走去的大脚片子,他就知道中国的女人,一双小脚有多么与众不同,卓尔不群了。试想,一群大脚女人疯疯癫癫像男人一样东来西往,哪有一点做淑女的风韵?”
刘掌柜哈哈一笑说:“对对对,朱兄这方法确实独到。就好像一个人喜欢吃肉,你越不给他吃他越馋。倒不如让他天天吃肉,不给他一点五谷杂粮,时间长了,腻也把他腻死了。你让你的公子去国外,让他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大脚片子,到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纤纤的三寸金莲,该有多么好了。”
朱庆说:“中国女子缠脚史,怎么也有千年之上了。因为缠脚,这三寸纤纤金莲,给女子增添了不少色彩,让男人们增加了不少情趣。大清朝起初进我中原的时候,一个是严令男人剃发蓄辫,第二个是禁止女人缠脚。后来,男人们纷纷效忠朝廷,辫子留起来了。但是,女人缠足却无论如何也禁止不了。最后,朝廷也只好顺应民意。而且,连许多满族女子,也开始效仿我们汉族女人,偷偷缠足。可见,女子缠足,有多么深的群众基础,又多么深得人心。可是这几年,社会上又有人开始大放厥词,攻击女人缠足,实属可恶。”
刘成说:“连朝廷都制止不了的事情,那几个人成不了气候。”
朱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是啊!我们爱莲之人,既不能屈从于冯远山这种老古板的礼仪伦常,也不能受我儿子的这种奇谈怪论。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要把这赛脚活动坚持下去。让我们这里,成为第二个山西大同,打造我们云城独到的风景。”
朱庆的一番话又激起了大家的情绪,就在这时候,台下传来一片嘈杂之声。细听,原来有些人开始抱怨,说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再不开始,我们就走了。
朱庆站起来,朝台下施了一礼,说道:“诸位乡亲父老,刚才台上接连发生了一些状况,耽误了赛脚会开场时间。我作为大会的组织者,向大家表示歉意。现在我宣布,云城第一届三寸金莲美脚比赛,正式开始了。”
会场上顿时欢声雷动。
那五百名参赛的女子,早已经聚集在三星庙的大院里待命了。她们被组织者二十人一组分派好了,并且安排了出场顺序。
比赛开始之后,每小组二十人鱼贯登场。这些女子穿得花红柳绿,脸上都遮着红纱巾,看不清她们的容颜。大家比的是身材,是穿着,是走路的姿势。更重要的是,比的是自己的一双小脚,以及脚上的绣鞋样式。
每一组上台之后,横着一排站在评委们面前,然后,羞答答提起裙子,将小脚露了出来。那些评委们挨个看去,只见有的娇小,有的尖细,有的肥软,有的精致。这么多脚放在一起较量,优劣顿现。评委们简单商量,每组二十人中,选出四人,当场发给白银五十两,并一块入选的特制竹牌。晋级的欢天喜地,都回到三星庙大院里等候。那落选的则心情沮丧,各自散去。
一天下来,一共有一百人进入下一轮的比赛。
观众们在台下,由于距离远,角度也不好,所以佳丽们的小脚他们只能影影绰绰雾里看花,但这也够刺激了!有许多小伙子,一直呼喊,就像百年后的当下,歌迷们呼唤他们的歌星一样,连嗓子都喊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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