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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桃花谷[长篇恋足言情小说]
二、
横岭村距离桃花谷不到五里地,孙琢磨家住在村北头,两人来到他家里的时候,那个姑娘正坐在炕头上掉眼泪呢。
这个被骗来的姑娘姓肖,名叫肖寒,今年十九岁,去年刚刚高中毕业。家在遥远的南方的一座小城市里,家庭境况一般。肖寒去年高中毕业后,就等待着就业。那个时代中国已经取消了高考制度。高中毕业生要先参加劳动或者就业,等到几年后再有组织推荐上大学读书,这样的大学生美其名曰工农兵大学生。其实真正的平民百姓能上大学的机会微乎其微。肖寒在家里待业一年当中,读了许多书,还偷偷地跟着同学的爸爸学习器乐。但是一直待业也不是个办法。后来父亲打听到他的一个初中同学如今在武汉市混的不错,于是千方百计地与那个同学取得了联系。那个同学来信说那就叫孩子来吧,我想法给她安排个工作。在信里还写了联系地址。于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肖寒兜里揣着父亲给的很少的一点钱就坐上了火车。第一次出门的肖寒没有经验,兜里揣着钱,心里有些慌,不时地就摸一把。就这样摸来摸去,被贼盯上了。也不知什么时候,那贼就把她兜里的钱掏去了,而且还顺手给她的兜里塞上一卷纸。肖寒开始摸的是钱,后来摸的就是纸了。等到餐车推倒车厢的时候,旅客们纷纷买中午饭。肖寒也饿了,想买一份大米。等到她从兜里掏出钱来的时候,傻眼了。她立刻把全身都翻遍了,最终确认自己的钱已经不翼而飞了。肖寒顿时觉得自己就象一只折了帆掉了桨的小船一样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漫无目标地飘荡,孤独无援。现在她是进退两难了,因为火车在前面的城市里还要倒车才能达武汉,没有钱怎么买票?同样回去也需要买票。身无分文,进退两难,肖寒陷于人生从来没有遇到的尴尬之中。正在这个时候,一位衣着时髦,身上还背着一架120相机的少妇主动地过来安慰她了。
那个少妇已经盯上肖寒好久了,偷钱包的也是那少妇的同伙。少妇牵住了肖寒的手,问道:“这位姑娘,我看你神色不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姑娘看了看这位少妇,一脸慈祥,满目关切,顿时就把对方当成了靠山。她流着泪说:“阿姨,我的钱被偷了。我现在去不了武汉也回不了家了,我该怎么办?”
少妇说:“没有关系,其实我的女儿也和你差不多一样大,假如我的女儿孤身一人在外边遇上了这种事情,我希望有人会帮助她。要知道,一个年轻的女孩陷于这样的境地而没有人帮助的话,多危险呀,也许会因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肖寒听着那个少妇谈吐不凡,心中就更把她当成了靠山,问道:“阿姨,您会帮我吗?以后我一定会加倍报答您的。”
少妇笑了,说:“姑娘,您看阿姨现在还能放得下心不管你吗?你把你的情况告诉我吧。”
于是肖寒就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 地告诉了那个少妇。少妇握着肖寒的手抚摸着,软声细语的安慰着她。把个涉世未深的肖寒感动的,恨不得扑在少妇的怀里叫声妈妈。少妇告诉她自己在北方的一座城市里,一家报社工作。这次到南方来,专门采访以前在他们家乡牺牲的一个老战士的家属。说到这里,指了指身边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说:“这位是我们报社的杨记者。”
那个中年人一直没有说话,到现在肖寒才知道他们原来是一起的。中年人礼貌地朝着肖寒微笑致意,肖寒兴奋地问道:“阿姨,这么说您也是记者了?”
中年人说:“这位是我们报社的主编,专门管我们这些记者的人。”
“哇——”肖寒不由得带着崇拜的神情看了少妇一眼,“阿姨,你可真了不起!”
少妇宽厚地笑了笑,一脸矜持的神态。
几个小时的时间,这列火车就到了终点站。这时候肖寒已经完完全全地把少妇当成了自己现在唯一的靠山了。少妇的慈祥深深地感动着她,少妇那不俗的谈吐也完全使这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为之倾倒。等到他们三人出了站台之后,少妇说:“孩子,现在往武汉那方面发的列车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开车,不如我们先到附近的饭店坐一坐吧,顺便吃顿饱饭。”
肖寒温驯地点了点头,于是三人来到了一家饭店,要了一个包间。店家很快上了一桌子的丰盛佳肴,快要吃完的时候少妇看着肖寒问道:“姑娘,你的情况我还不了解呢,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肖寒于是就将自己家庭以及自己个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少妇,少妇又问了肖寒几个问题,肖寒都对答如流。少妇高兴地拥抱了肖寒,并且实实在在的亲吻了她一下。肖寒自从长大以后,还从来没有和别人接过吻,现在冷不丁地被这个女人一亲,感觉有些怪怪的,不由得面红耳赤,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少妇又问她:“姑娘,你父亲的那个同学在武汉是做什么的?”
肖寒说:“在红星化工厂一个科里当科长。”
少妇点了点头,喃喃地说:“凭他的能量,充其量也就只能让你当个普通工人。凭你的条件,当个工人,唉,可惜了……”
这时候一直不大说话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突然说:“主编,那就让小姑娘到我们报社做一个记者不行吗?”
少妇嗔怪的瞪了中年男人一眼,中年男人连忙低下头去,好像十分怕少妇似的。少妇慢悠悠地说:“其实这个问题,我刚才正在考虑……”
这时候肖寒的心脏简直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要知道当年的记者是一个多么风光的职业。那时侯全国也就那么几百家报社,都是政府办的。记者到了那里采访,当地领导屁颠屁颠地侍候着。不像现在的记者,经常吃闭门羹,有时候甚至还有人身的安全。尤其象现在的娱乐八卦版的记者,名声可不怎么好。那时侯的记者是无冕之王,现在的许多记者就是跟屁虫。在肖寒的梦想中,演员、记者、女兵是她最向往的职业,如今梦想离现实居然是如此的近,如此的近。她有些乞求地看着眼前的少妇,等待着她那未出口的后半句话。”
少妇终于说了:“我考虑了,我和这个女孩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喜欢她,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刚才我有意地考了你一下下,还不错。姑娘,就这样定了,跟着我干吧。”
肖寒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问道:“是真的吗?阿姨?”
“当然是真的。”少妇微笑着说。
肖寒感激地说:“阿姨,您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少妇笑了:“什么贵人?唯心主义嘛。”
肖寒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那么您的上级会批准吗?”
中年男人这时候又插上一句:“主编就是报社的一把手,一个报社调进个把人来,就是一把手的一句话。”
肖寒还是有点担心,问道:“那我能行吗?”
中年男人说:“没听过现在最流行的一句话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少妇说:“你呀,不要对小姑娘灌输这些消极的言论。以后有工夫,就多多带一带她业务方面的东西。”
中年男人说:“是,是。”
肖寒说:“阿姨,那我要到附近的邮局去打个电话。告诉一下爸爸厂子里的人,让他们转告爸爸,就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少妇说:“不忙,我们从这里向你家乡挂长途,一道一道总机转过去,还不知道要费多大功夫呢,也许得几个小时。不如等到了单位,慢慢地往家乡挂电话吧。”
当天傍晚时分三人又坐上了火车,火车一直向北疾驰。行驶了两天多以后,少妇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肖寒推起来了,说:“到了到了。”接着火车慢慢地停了,少妇拉着肖寒的手就下了火车。
夜风一吹,肖寒慢慢地清醒过来。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开走了。这是一个过路停车点,算不上是一个站。因为这里除了一块标志外,没有任何建筑。极目望去,除了漫天的星星神秘地眨着眼睛,就是满野的庄稼地,密密茂茂的青纱帐。很远很远的地方好像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肖寒疑惑了,难道这就是报社所在的城市?不对呀,这里连个市郊也不象。这时候少妇说话了,黑夜里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听那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她说:“提前忘了告诉你了,咱们先到我一个朋友家里去住一天。”
说完后少妇就挽住了肖寒的一只胳膊,那个中年男人紧挨在肖寒的另外一侧,三人一同沿着一条弯曲的小路摸摸索索的往前走去。肖寒其实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到了现在,她清楚事情不对了。她的头皮发麻,双腿开始哆嗦,几乎走不动路了。这时候中年男人架起了她的另一只胳膊。肖寒想起念中学的时候有一次开公审大会,一个女犯人开完会议后直接被拉出去枪毙。当时就是有两个人每人架着她的一只胳膊往会场外的车上拉。肖寒觉得自己现在就象那个将要被枪毙的犯人,失去了自由。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她说:“阿姨,我要到旁边解个手。”
少妇的声音依然温柔,但是语气却是不容商量,她说:“快到家了,忍一下吧。”过了一会又说:“这野地里有野狼,不要走散了,我们手里都有防身的家伙,你可没有。”说着另一只手晃了一下。星光下闪过一道幽冷的光芒,刀!肖寒心中颤栗了一下,默默地哀叹着:完了完了……我毁了……妈妈,爸爸,我多么多么思念你们呀……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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