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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茶楼面临拆迁
吴氏和嫣红急忙上前阻拦,却被官兵推开了。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马元华只好亮出自己的身份了,他说道:“你们把这个姑娘放了,我是马知府的儿子。”
那官兵头儿那里肯信,他笑着打量了一下马元华,回头对手下说:“把这个小子也抓了!我看他口吐狂言,说不定是乱党余孽。”
又有两个官兵扑了过来,扭住了马元华的胳膊,并将铁链套在他的脖子上。
就在这时候,有人骑着马跑了过来。离得远,看不清马上是何人。等渐渐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是陈捕头。
陈捕头跳下马,先朝吴氏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子去看那被锁链子套住的两个人。这一看让他大惊失色,也不说话,走到那个官兵头子面前,左右开弓,耳刮子就抡了上去。
那官兵头子被打懵了,呆呆地看着陈捕头,张嘴想问什么,却发不出声来。那张脸,渐渐地显出清晰的手指印。可见陈捕头这两记耳光,使上了十足的气力。
陈捕头也不理他,急忙给马元华解开锁链,谦卑地说:“马公子,你这怎么弄成这样?这几个不长眼的狗才,一个个脑袋都当夜壶了。”
那些官兵见陈捕头这样对待马元华,方知道刚才他所言不虚。看来这个年轻人,真的是马知府的公子。于是,那官兵头儿先行跪下,这群官兵见头头跪下了,也都跪了一地。
马元华又上前给梅七巧将脖子上的锁链解开了。
陈捕头踢了那官兵头子一脚,喝道:“还不快滚!”
那些官兵爬起来,一溜烟跑掉了。
马元华悄悄将梅七巧拉到一旁,问道:“官府怎么忽然间要拆你们的房子?”
梅七巧愤怒地说:“谁知道呢,也许你父亲忽然间被疯狗咬了。”
马元华哭笑不得,说道:“肯定有点原因吧。”
梅七巧想了想说:“我明白了!这件事摆明了你父亲跟朱允穿一条裤子。前些日子,朱允好几次过来要购买我们的茶楼,说是要在这个地方建一座凉亭。我妈妈自然不卖,他就威胁说,你要不卖,早晚官府会给你们拆了。我们还不相信,以为这是朱允吓唬我们。可是今天官府果然要来拆房子了。马元华,我问你,难道你父亲这个狗官,给他朱允家当的吗?他受了朱允多少好处?”
马元华听了梅七巧的话,一跺脚跑了。他要回去质问父亲,为什么强占民居。
陈捕头对吴氏说:“你看,事情会闹成这样。”
吴氏问道:“陈捕头,为什么要拆我的茶楼?”
陈捕头示意了一下,自己先走进茶楼,吴氏也跟着走了进去。两人来到里屋坐了,陈捕头才说:“唉,这都是知府的决定。刚才那些差人,也就是执行的,包括我。别看我平时在百姓面前人五人六的,在知府面前,就是一个下人。”
吴氏说:“这个茶楼,是我养家糊口的根本。要我的命可以,要拆我茶楼,不行!”
陈捕头劝解道:“吴姐儿,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就不多说了。我要是不当这个铺头,咱们就是知心的朋友。我劝你一句,民不和官斗!你想,你一个民妇,和知府斗,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算了,依着我忍下这口气吧,到官府给你指定的地方,拿着官府的补偿,再盖一座茶楼吧。”
吴氏说:“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公理!我要告这个狗知府,告到省抚,告到州,一直告到京城去。”
陈捕头悄声对吴氏说:“还是不要告了,咱们知府最恼恨百姓一级级上告,他会派人半路截你。被他截到了,关进牢房里,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反正死人再也不会告他了……”
吴氏说:“我就算豁上一死,也要上告!”
陈捕头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说:“这几天巡抚李大人要到云城来巡视,到时候你可拦轿喊冤,或者事情有一线转机。你要是逐级上告,根本见不到正头香主。这年头,民间的冤案太多,上告的老百姓多不胜数。唉,快了,大清朝快了!”
吴氏说:“可是我怎么知道巡抚大人哪一天,哪一时到啊?”
陈捕头说:“我会提前安排人告诉你的。”
吴氏感激地说:“陈捕头,大恩大德,容后报答。”
陈捕头摆了摆手说:“别说些没用的,要保住房子,你须得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你要知道,见那巡抚不是那么好受的,说不定要吃些苦头。”
吴氏说:“没事。就算打死我,只要能保住这房子,我也认了。”
陈捕头说:“人都死了,要房子何用?”
吴氏说:“这房子是我半辈子辛苦挣下来的,我要给我两个女儿留下。”
陈捕头感慨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话题一转,“你必须在李大人刚进云城的时候就拦住他。要是他进了府衙,你要再想见到李大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唉,碰运气吧。如果遇到李巡抚心情不错,愿意做一回清官,那么你的官司就有希望了。”
吴氏问道:“这李大人平时口碑怎样?”
陈捕头说:“口碑倒不错,但是这口碑又不能全信。做大官的,都喜欢做些表面文章给自己树立口碑。其实整个大清朝,哪里有清官啊?贪官也贪,清官也贪,只不过清官贪污了,却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这种人更加可恨!”
陈捕头走了之后,嫣红忽然跟吴氏说:“妈妈,我明天想到驻马屯去一趟。”
“干什么?”吴氏问道。
嫣红却低头不语。
吴氏生气了,说:“问你你又不告诉我,这样的话我不会让你去的。”
嫣红说:“我想回老家看看,这么多年没回老家了,我想家了。顺便,给我爹爹上上坟。”
吴氏听了这话,眼圈也红了,说道:“好,那你去吧。明天你和七巧赶着马车一起去。这些天家里不太平,你们也应该出去躲一躲。不过,你们去了驻马屯,住哪里啊?”
嫣红说:“我住石头家。”
“石头……”吴氏略一沉吟,顿时把这个小孩想起来了,问道,“石头就是你朱越风伯伯的那个孩子吧?”
梅七巧插话道:“妈妈,嫣红和石头相好。”
吴氏笑着问:“这嫣红也好多年没见到石头了,怎么和他相好?”
梅七巧说:“小时候的事。”
吴氏说:“小时候的事能做数吗?”
梅七巧说:“怎么不作数?人家都有了约定。”
吴氏看着嫣红问道:“怎么回事?”
嫣红红着脸说:“那时候石头说长大了娶我,说带着我上东北山采蘑菇、挖人参,我都当真了。后来那次回家埋藏爹爹,临别的时候,我答应石头,等长大了就去找他。他也答应我,说要等我。”
吴氏摇了摇头,说道:“童言无忌……可是那时候你们毕竟还是小孩子啊,说过的话不能算数的。”
嫣红说:“可我一直没忘。”
吴氏问道:“你没忘,说不定人家石头忘了呢。”
嫣红说:“石头也不会忘。”
吴氏将嫣红和梅七巧拉到怀里,轻轻抚摸着两个姑娘的头发,说道:“唉,一眨眼间,都长成大姑娘了。七巧,等这件事情平息了,如果妈妈还活着,就给你找个婆家嫁了。”
梅七巧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搂着吴氏,哭着说:“妈妈,你怎么这么说呢?你会活着,一定会活着的。”一边说,一边跑了出去。
吴氏又对嫣红说:“你这次到了驻马屯,如果石头还喜欢你,愿意娶你,你朱越风伯伯不嫌弃我们,妈妈就答应你嫁给石头。唉,大了,都大了!”
嫣红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了出来,她抽泣着说:“妈妈,我不嫁,不离开你!”
梅七巧一口气跑到朱开宇家的大门口,站在那里大声喊道:“朱开宇,你给我出来!”
朱开宇没出来,朱开宇的父亲朱庆以及家里的几位下人都出来了。朱庆上上下下打量了梅七巧一番,问道:“姑娘是不是莲魁茶楼的那位梅小姐?”
梅七巧说:“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梅七巧。”
朱庆笑了:“看梅小姐的样子,好像过来兴师问罪的,不知道犬子怎么开罪于你?”
“圈子是谁?”梅七巧问道。
“犬子……哦,你喊朱开宇出来,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朱庆说。
梅七巧一掐腰说:“朱开宇没有得罪我,倒是你们朱家得罪了我们莲魁茶楼。”
朱庆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们朱家得罪了莲魁茶楼?不会吧。”
梅七巧说:“你们老子要买我们的茶楼,我们不卖。你们又联通官府想把我们茶楼拆掉。你说,这还不是得罪吗?”
朱庆说:“官府要拆你们的房子,与我们何干?你小姑娘凭什么说是我们通联了官府?你看见了?”
梅七巧说:“我虽然没看见,但是我却闻见了。我又不是傻子……”
正说到这里,就见朱开宇从外边溜溜达达走了过来。见到梅七巧,他又惊又喜,问道:“七巧……你……怎么来了?”
梅七巧一见到朱开宇,就觉得满腹的委屈,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说:“朱开宇,你家通联官府,要给我们把茶楼拆了……你们,你们有钱人家,怎么心肠这样狠毒!”
朱开宇见到梅七巧流泪,心先痛了。他从兜里摸出手绢就想给梅七巧擦泪,但当着父亲和下人的面,又不敢造次。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便将手绢递到梅七巧手里,同时说:“不会吧,好端端的茶楼,怎么说拆就拆呢?”
梅七巧抽泣着说:“怎么不能?今天官兵来了,把我们茶楼的墙上,写了一个讨厌的‘拆’字,还把那个字用圈圈框了起来,还让我们两个月之内,自己将房子拆掉。要是我们自己不拆的话,官府就会强行给我们拆。你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朱开宇怒道:“这叫抢占民房,这不是欺负人的话,还有什么比这更欺负人的?”
朱庆一把扯住了儿子,喝道:“你一个黄嘴小儿,有什么资格议论官府?给我回家!”说着,就往里拽朱开宇。
朱开宇刚想挣扎,几个下人一齐涌了上来,一边好言相劝,一边帮着朱庆往家里拽朱开宇。
朱开宇挣扎不过,便被他们拽进院里,接着大门就被下人们关上了。
梅七巧无可奈何,狠狠地踹了一下大门,便往家里赶去。
朱开宇被父亲拽到书房,使劲地挣开父亲的手,又要往外走。
朱庆拍了一下桌子,暴跳如雷:“混蛋,你给我站住!”
见父亲脸色赤红,脖子上青筋绽露,朱开宇被镇住了。长这么大以来,父亲在他的心目中虽然一直是严父的形象,但像今天这样气急败坏的神态,朱开宇还是第一次见到。
其实朱庆已经听朱允说过,他的儿子喜欢大脚姑娘梅七巧。起初朱庆并没在意,他想这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好玩。他不相信儿子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底层的女子,况且这女子还是一个天足姑娘。朱庆以为儿子出过国,留过洋,见多识广,眼界定然很高,他真心喜欢的应该是名门闺秀。可是今天从儿子的一举一动中,他发现儿子的的确确是喜欢梅七巧了。他不能容忍儿子娶回一个没爹没娘来路不明的大脚姑娘。
他说:“我今天明明白白警告你,从今以后,你要再和那个梅七巧来往的话,我就不要你这个儿子了!”
马元华回到家,见父亲坐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地喝茶。喝一口茶,逗一下笼子里的鹦鹉。看到父亲这个样子,马元华就来气。他想就是父亲的一个决定,让身处底层的嫣红一家惶恐如世界末日,而父亲却在这里逍遥自在。难道这就是一个父母官应该有的忧国忧民吗?
本来马元华是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家里来的,他想一针见血地质问父亲一番。然而考虑到前几天父亲在暴怒之下,甚至拔出宝剑要刺他,心中有些胆怯。他想,不妨换一个方式,与这老家伙平心静气地谈一谈。也许,能启发了他,然后再顺势利导,让他改变自己的决定。
他端起茶壶,给父亲往杯子里续了一些热水。
马知府见儿子今天静悄悄地回来,又那么乖,还给他倒水,心中颇为满意,看了儿子一眼,问道:“这些天为父公务繁忙,你说一说,都干些什么了?”
马元华说:“发奋看书。”
“还想着那个什么嫣红姑娘吗?”马知府瞪着儿子问道。
马元华说:“因为发奋读书,所以也就把嫣红姑娘忘了。可是你这样一问,到让我又想起来了。”
马知府说:“别人一问就想起来了,还是忘得不彻底。”
马元华说:“是啊,因此才发奋读书。只有多多读书,让学问堆满了脑子,才会把其他的事情忘掉。”
马知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不错。”
马元华说:“父亲饱读诗书,儿子在读书中有一些问题不是很清晰,想向父亲请教。”
马知府很高兴,调整了一下坐姿,俯身向着儿子,问道:“什么问题,你说说给父亲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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