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的桃花谷[长篇恋足言情小说]【原创连载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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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桃花谷[原创长篇小说]
                                        七、
       第二天一早王卫光就骑着自行车往横岭村飞奔，昨天夜里他一夜都没有睡好，小美女肖寒的摸样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悠。一边揪心地想念着那个娇滴滴的姑娘，一边还在筹划着下一步的事情，一边还在希望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地睡一觉。就这样一阵清醒一阵迷糊，很快一夜的时间就过去了。一早起来开始洗漱，还找了一套新衣服换上。王妈也被他吵醒了，问道：“什么事情呀起的这样早？去开会？”
   王卫光这才把准备买媳妇的事情告诉了他的妈妈。王妈听儿子要弄家口了，十分高兴，嘴里却埋怨儿子怎么才告诉自己。王卫光说这是昨天晚上才最后定下来的，昨晚上回来后太晚了，所以没有打搅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就推着车子往外走。当他跨上自行车之后，无意中一回头，见母亲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门口，一双眼睛充满了期待地看着他。清晨的朝霞映照着母亲那瘦弱的身影苍白的头发和满面的皱纹，王卫光心中一热，一边骑着自行车快速地走着，一边在自责自己。他想自己以前和前妻成天不是吵就是打，让母亲在中间操了不知道有多少心。这一次把这位姑娘接到家里，一定要痛改前非，好好的过日子，让家庭气氛充满了温馨，让母亲晚年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横岭村转眼间就到了，孙骨碌家还没有开门，但是院子里已经能听到孙骨碌的妻子和肖寒说话的声音了。一般来说，这里买来的外地媳妇一开始说话都是浓重的乡音，不太容易听懂。但是肖寒的口音却十分接近普通话，很容易听懂，而且声音柔软十分好听。只听孙骨碌的妻子说：“姑娘，昨天来看你的那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只听肖寒说：“我没有仔细看，没印象了。”
   孙骨碌的妻子说：“那个人比你大不了几岁，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他们村当书记呢。他说今天就来接你，真要是跟了他，也就算你好运，不算委屈了你。”
肖寒没有吱声，过了一会只听她问道：“这么好，那怎么还没有娶上媳妇？”
   孙骨碌的妻子说：“以前有过老婆，但是那女人命薄，后来得病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个女人并没有给他生孩子。”
王卫光本来还想听下去的，但是他听到有脚步声正往门口移动，怕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在偷听，于是就先下手开始敲门。刚敲了几下门就开了，孙骨碌的妻子笑道：“哎呀，这样早呀。”
王卫光说：“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一边说，一边去看肖寒。肖寒正蹲在一旁刷牙，这时候也正好在打量着王卫光，两人的目光一碰，肖寒连忙低下头去，脸色顿时绯红。王卫光觉得这还真有点恋爱的感觉呢，心中不由得痒溜溜的。这时候孙骨碌也已经起来了，咧着嘴冲王卫光笑了笑。
王卫光冲孙骨碌一扬手里的包，说：“都进屋吧，我有话说。”
孙骨碌知道那里面应该是人民币，想自己两千元的油水马上就到手了，非常高兴，连忙喊妻子和肖寒进屋。都来到西间，孙骨碌的妻子坐在炕上，王卫光和孙骨碌坐在椅子上，肖寒却在下面倒了一杯水端在王卫光面前。孙骨碌打趣道：“你看，多懂事的姑娘，还没过门呢就这样知道侍候男人。”
   肖寒没有吱声，羞答答地也上炕坐下了。
   王卫光还真的有些口渴，连着喝了几杯水说：“老孙，昨晚上我回去想了一会，我总觉得我是一个党员，又是一个支书。虽然我们这里花钱买媳妇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我这样做好像不妥。我看不如这样吧，对外就说你们是这姑娘的亲戚，由你们做主把这姑娘嫁给我。我呢，先领着她去领结婚证，过几天选个日子，正儿八经的举行一个婚礼。这样一来就显得名正言顺了，二来呢，也是对人家姑娘的一种尊重，你看怎么样？”
孙骨碌说：“这样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两个指头捻着，做了一个点钱的动作。王卫光说：“至于我们谈好的报酬，我照给不误。只不过这就是彩金了。”说着笑了起来。
   孙骨碌也笑了，说：“对对对，彩金，彩金……”
   王卫光从提包里掏出五厚叠十元的钞票，说：“这是五千元，点点吧。”
   在孙骨碌点钱的时候，肖寒有好几次欲言又止。王卫光看出来了，问道：“姑娘，你想说什么？”
   肖寒柔声说：“大哥，你还可以和叔叔再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再少留你一点钱。我心里都有数的。”
   王卫光听肖寒这样说，简直是心花怒放，看来这个天仙一样美的姑娘心里还真是向着自己了，于是也说：“那就让老孙看着办吧。”
   孙骨碌心里恨肖寒恨的牙根痒痒，同时也真后悔当时交往现金的时候没有背着她。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如果不让出一些来，那将来王卫光知道了真情还不恨死自己？王卫光还是不要得罪，虽然他不是自己村的书记，但是人家毕竟是个村支书，上面认识的人多。这样的冤家结不得。心里筹划了一会，就忍着心痛从五千元中点出五百元来还给了王卫光。王卫光道了一声谢，就领着肖寒离开了孙骨碌家。
   一路上两人好久都没有说话，王卫光觉得有这个小姑娘坐在自己的后车座上，蹬起车子来格外有劲。在一个大下坡的地方，那车子就象飞一样地往前驰骋，路两旁的树木往后唰唰的移动，耳边响起飕飕的风声。肖寒紧张地搂住了王卫光的腰，把脸俯在他的后背上。身体的接触让王卫光有一种异样的幸福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车速。他说：“谢谢你，让我少花了五百元。”
   肖寒在后面低声说：“不用。”
   王卫光又问了肖寒的一些情况，肖寒都实话的告诉了他。王卫光说：“我会拿你好的，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只要你真心和我过一辈子。”
   肖寒说：“谢谢。”心中想：难道我真的会甘心情愿地在这偏僻的乡下做一辈子村妇吗？不，不，我是不会甘心的……但是，我又该怎么回去？我回去还能做什么？我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了……我想抗争，但是好像一点点力量也没有了……此时的肖寒，消沉、彷徨，内心深处矛盾到了极点……
   王卫光带着肖寒来到公社党委办公大院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公社党委书记马奔腾从院子里溜溜达达走出来。这个马奔腾个头挺高，身材魁梧，国字脸，一双浓重的眉毛，眼睛炯炯有神，一脸严肃，很有气派。实际上马奔腾从来没有进过学堂，肚子里识的几个字还是在部队的时候学的，属于一个的的道道的大老粗干部。他开会讲话的时候从来不用讲稿，信口开河那么一讲就是一上午。工作起来也不马虎，一喝二唬三骂娘，各项工作到也完成的很好。那个年头这样的基层干部很吃香，所以马奔腾领导的这个公社在全县还是先进单位。王卫光见马奔腾出来了，连忙过去打招呼。马奔腾先没有理会，一双眼睛盯着肖寒看了好一会。肖寒受不了这样的眼光，赶忙低下头去。马奔腾这才小声问王卫光：“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是哪里来的？”
    王卫光说：“马书记，这是横岭村孙骨碌的外地的外甥女，呵呵，介绍给我做对象了。”
    马奔腾问道：“这姑娘今年多大了？不到二十吧？”
    王卫光讪讪地笑着说：“马书记真是好眼力，今年十九岁。”
    马奔腾问道：“那你今天领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卫光说：“这不一来是领给您看一看嘛，你给参谋一下，我没有主张，一切听您的。”
    这句话说的马奔腾的心里十分受用，但是脸上还是没有露出一点笑容。
    王卫光接着说：“二来是领着她到公社领个结婚证。”
    马奔腾问道：“领结婚证需要单位的介绍信，带了吗？”
    王卫光说：“带了带了，我刚刚写好的。”
    马奔腾一挥手说：“不是你的，你掌着大印给自己写个介绍信还不容易？我是说那个姑娘的，有介绍信吗？再说，按照计划生育晚婚晚育的政策，十九岁是不是还太小了些？”
    王卫光急忙掏出那天孙骨碌给他的那盒香烟，抽出一只给马奔腾，自己也点上一只，这才说：“呵呵，马书记，这不是没有准备吗？要是再写信回家弄介绍信，还不知道得多长时间呢。”
    马奔腾说：“好好好，你先领那姑娘到办公室里去坐，你跟我来。”说完了后，径自往回走了。
    王卫光把肖寒领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秘书小张和民政助理小刘每人捧着一张报纸百无聊赖的阅读着，见王卫光领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进来了，立刻瞪大了眼睛，精神头也都上来了。小张说：“哎呀，是王书记，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哎呀，这位女同志是谁呢？”
    王卫光见了秘书助理这些人可不象见了马书记那样拘谨，他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座，喝道：“有点渴，快泡杯茶给我。”
    民政助理小刘连忙找杯子给王卫光泡茶，秘书小张就搬了一把椅子请肖寒坐。小刘一边把茶杯递给王卫光，一边问道：“王书记，还没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谁呢？我们应该怎么称呼？”
    王卫光说：“姓肖，叫肖寒。”
    小张说：“哎呀，好独特的名字。”
    小刘说：“我们总不能叫人家肖同志吧？”
    王卫光说：“你们叫嫂子就行了。”
    小张小刘就一声夸张的惊呼：“啊，好年轻、好漂亮的嫂子啊！”
    王卫光说：“你俩先陪着你嫂子聊着，我到马书记屋里去一趟。”

    马奔腾的宿舍在办公室的后面，两间平房，里面的那间做卧室，外面的那间是他平时办公的地方。别看他识不了几个字，办公室装扮得到象是一个书房。进门就看见北墙上端端正正挂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的画像，西墙和东墙上挂的都是临摹的伟人的名言条幅。宽大的办公桌上，笔墨纸砚俱全。对了，不要看马奔腾识不了几个字，可是他的书法到是很不错的，尤其是那一手毛笔字，写起来遒劲浑厚，力透纸背。桌上除了文房四宝之外，还整整齐齐得码放着《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马克思的《资本论》以及《共产党宣言》等书。其中还有一本《红旗》杂志摊开放在那里，一只钢笔放在摊开的书页上。看到这番情景，一般的人都会肃然起敬，以为这书房的主人不知道有多大的文化水平呢。王卫光进来的时候马奔腾坐在椅子上“吱喽吱喽”喝着一杯滚开的茶水，他示意王卫光坐，然后说：“要喝茶自己倒。”
   王卫光一听这话心里就开始紧张了，因为他不知道多少次来过这里，凡是马书记心情好的时候都会亲自张罗着给你倒茶，并且还会问你这茶叶值多少钱。凡是马书记准备大发雷霆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腔“要喝茶自己倒”。王卫光慌忙说：“不喝了，刚才在办公室已经喝了几口。”说着就战战兢兢地坐了，没敢坐实，只是半边屁股沾在椅子上。
   马奔腾慢条斯理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条斯理地举起右手来，这时候王卫光就吓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果然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咔嚓咔嚓”乱晃，马书记一只大手拍在桌子上。接着就听马书记大喝一声：“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王卫光吓得腿肚子都转了，别看他平常在村里耀武扬威的样子，只因为他是村里的一把手。现在的这个人如果说不让他做一把手了，他还真的就做不成。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撒谎，只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跟马奔腾说了实话。
   马奔腾还是余怒未消地数落道：“你看那个姑娘，漂漂亮亮的，娇生生的，我看刘晓庆也没有她漂亮。人家才十九，你他妈的都三十七了，比人家大了十八岁。我就不明白了，你忍心搂着这么好的姑娘睡觉吗？这次我可知道什么是老牛啃嫩草，什么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王卫光低声辩解道：“马书记，我就那样差吗？我才三十七，还算中青年干部吧？再说，您看我摸样张得也说的过去，还不算牛粪吧？”
   马奔腾说：“这只是一个比喻，比喻懂不懂？枉念了那么多年书？还不如我一个一天书没念的大老粗。”
   王卫光说：“马书记您总说您是大老粗，如果您都算大老粗，那么天下就没有几个识字的了。”边说边偷觑着马奔腾的表情，见他的脸色进一步和缓了，这才接着说下去：“马书记，你看自从我老婆稀里糊涂走了那条路之后，我一直就找不到老婆。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老婆是自杀的，别人都把我传的象凶神恶煞一样，那个女人还敢嫁给我呢？唉，家里没有个女人，里里外外的事情就格外多，母亲年龄也大了，我实在也不忍心让她再受累，再操心了……”
   马奔腾说：“你说的到也是，家里没有个女人是不象个家庭。也算你还挺懂事的，知道往正规的路上走，不是随随变变弄家里就搂着睡。可是你不该对我说假话，欺骗组织。”
   王卫光说：“呵呵，对不起了马书记，其实哪敢欺骗您，那不是不好意思说实话吗？其实我知道，要在您面前耍马虎眼是万万马虎不过去的。”
   马奔腾说：“知道就好。好了，去找小刘把手续办了吧。”
   王卫光心中那个高兴，连声说谢谢谢谢，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马奔腾说：“等等。”
   王卫光站住了，回过身来看着马奔腾。马奔腾说：“小刘是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只怕今天不会给你俩办登记手续。”
    王卫光说：“那能呢？平时都这么熟。”
   马奔腾说：“不信你可以试试，要是不行，就叫他来见我。”
   王卫光说：“谢谢马书记。”就往办公室走，心里有些不太相信马书记的话。
   到了办公室，见小张和小刘还有武装部部长三人正跟肖寒聊得热乎。王卫光心想：妈的，看我新老婆漂亮是不是？别看你俩小子年轻，以后还真的不容易找到象我老婆一样漂亮的姑娘。嘿，我王卫光受了这几年的冷清，今天终于走桃花运了。看着肖寒那娇嫩秀气的样子，觉得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她更美。又想到很快就可以搂着这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享受人伦之乐，不由得喜上眉梢，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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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山东省东北部的胶东半岛，半个身体探在渤海里，象一艘等待远征的航船。船头是威海、烟台和乳山，再往后就是龙口、崂山，我的故乡还要往后，从烟台坐直通青岛的班车，沿着204国道往西南方向行驶大约三个小时，过莱阳，再继续行驶一个多小时，离青岛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的家乡就在那里。胶东半岛大部分是丘陵地形，我的家乡就在一个东西走向的宽阔的山谷中。家乡很小，在地图上是查不到的。家乡很美，不身临其境也是体会不到的。家乡的山谷河边，到处长满了桃树，每年的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漫山遍野嫣红一片，一望无际，甚是壮观。记得家乡有一位老秀才多次嗟叹，说相当年陶渊明为什么不到这里看一看。有人反驳老秀才说：也许当年我们这里还没种桃树呢。老秀才摇头晃脑地说：“非也。非也。既无桃树，何来桃花谷？”老秀才也许说的有些道理，村子因为桃花而得名。我们村叫着这么个美丽的名字，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年，一直叫到了公元1973年，居然有一个不肖的子孙跳出来把村名给改了。
    这家伙就是那时侯的村支书王卫光。
    王卫光是年三十七岁，娶妻毛氏，开始两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毛氏自从嫁过来之后一直没有生育。起初王卫光还给妻子四处找人治疗，但是治疗了许多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渐渐地王卫光就失去了耐心。不知道从那天起，夫妻开始吵架，再后来就升级到动手了。夫妻打架若是动起手来，吃亏的十有八九都是妻子。毛氏经常地被王卫光打得鼻青脸肿，终于有一天再也不想忍受丈夫的虐待了，喝了一瓶敌敌畏。妻子服毒自尽后，妻子的娘家人自然来闹了几天，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王卫光做了鳏夫之后，也有一些人给他牵线介绍，人家毕竟是村支书，权利还是有的，因此想巴结溜须的人也是有的。但是女方一打听王卫光的底细，马上敬而远之。哪个女人愿意跟一个成天轮拳头的人生活在一起呢？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王卫光还是没有摆脱打光棍的尴尬处境。这王卫光白天在村里人五人六的忙忙活活，日子还好过点，可是到了夜里就太寂寞了。男人的那种欲望折磨着他，于是王卫光就开始劳动自己的双手解决问题，暂时的释放，换来的是更大的失意。
    长夜难耐，到了白天王卫光就想搞出一点动静来刺激一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琢磨的，居然想到了村名上。在一次社员会上他首先提出村名的问题。他说咱们村的村名太粉，资产阶级味道太浓。我想把咱们村名改一改，叫个什么好呢？他吧嗒着眼睛扫视了一眼下面坐着的人，说：“从现在起，我们村就叫红星村。”看着众人反应冷漠，他说：“我们还是要来个民主集中制，下面我征求一下意见。”他用一双带着威胁的眼神扫视着众人，突然大喝一声：“不同意的站起来！”
    没有人站起来，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谁要是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日后肯定要受到王卫光的报复打击。那个年代普通的村民（那时侯叫社员）完全处在村级政府的淫威之下，那时侯农村有一首打油诗是这样说的：
           得罪了保管看秤砣；
           得罪了会计记账错；
           得罪了队长干重活；
           得罪了书记没法过；
           得罪了挑大粪的，
           两妁记一妁……
    既然没有人敢站起来，那就算全体通过。第二天王卫光就跑到公社邀功去了。公社领导着实表扬了王卫光几句，说他阶级觉悟就是高。公社领导的话让王卫光踌躇满志，轻飘飘地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往村里赶。走到半路，差点和一个人撞在一起。
    这个人是邻庄横岭村的，大号叫孙建湖，外号叫孙琢磨。这个孙琢磨个头不高，眼睛不大，心眼不少。这几年不知道从哪里搭来的线索，开始贩卖南方姑娘。人贩子现在是公安部门重点打击的对象，但是在当时好像并没有人管。还有人认为人贩子是在做好事，毕竟可以使那么多光棍汉子“夜里有个闯棍子的地方”（原话）。
    孙琢磨差一点就被王卫光撞个跟头，他眼一瞪就要发火。待他看清对方是王卫光的时候，瞪着的小眼睛马上就眯了起来，脸上绷紧的肌肉也立刻松弛下来了。
    孙琢磨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这种香烟带着锡纸包装，在当时卖五角钱一盒，算是高档香烟了，身为村支书的王卫光也不是经常可以抽到的。孙琢磨撕开锡纸，潇洒地用拇指和无名指在烟盒的底部弹了弹，便有一两根香烟从烟盒里弹出头来。孙琢磨抽出一只先递给王卫光，然后自己也叼了一只。王卫光一边点烟，一边说：“你孙琢磨如今挺烧包的，大前门都抽上了？”
    孙琢磨讪讪地笑着说：“呵，我哪里会抽烟呀？平时没有事情就是点上一只瞎咪几口，这盒烟还是孝敬你吧。”
    王卫光老实不客气地接过孙琢磨递来的那盒香烟，放在鼻孔下嗅了嗅，然后装进中山服的上衣兜里，问道：“对我这样好，不会没有事情吧。连毛主席都说过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说吧，想求我什么事情？”
    孙琢磨说：“本来没有事情，今儿个看见你了才临时想到了一件好事情。”
    “什么好事请？”王卫光问道。
    孙琢磨一双亮闪闪的小眼睛在王卫光脸上骨碌了几圈之后，说：“你家内当家不是不在了吗？大男人没有个女人伺候怎么能行？这不我那里他们刚刚给倒腾一个姑娘来嘛……”
    还没等孙琢磨说完，王卫光就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恼怒地说：“我堂堂的一个书记，大小也算个人物了，难道还用花钱买媳妇？我他娘的是不想要，我要是吐了口说想要媳妇了，媒人要排队见我。”
    孙琢磨心里说：“你他妈的吹什么吹？就算你当着这么个绿豆芝麻官，可你那德行谁还会嫁给你呢？”心中想归想，说出口来的却是另一番话：“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不过这个姑娘可是不一般呢。人长的漂亮，就象画里画的一样。听说还有文化，高中毕业生呢。不是庄户女子，是城市姑娘。将来如果你真和她成了两口子，你在村里把大印，她在村里握笔杆。桃花谷的天下还不永远是你的？”
    王卫光心动了，问道：“这样的姑娘那肯落到这样的地方？你们是把人家骗来的吧？”
    孙琢磨笑了笑：“不管怎么样，一个姑娘家还反出去了？等她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就死心塌地地跟你过日子了。怎么样？去看看？”
    一番话说的王卫光心急火燎的，下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激昂起来了。于是他随着孙琢磨，风风火火地往横岭村赶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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